再次醒来的时候妃裘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体仍然残留着一些发痒的感觉，手掌缠了绷带无法行动，乌坐在床边看着她。
“失败了。”妃裘低垂了眉眼。
“白白浪费了我的材料。”一旁的魏医生有些不满的端来了一碗药；“喝了药之后滚吧。”
眉眼价值的人在魏医生这里不会得到优待。
“有必要这么凶吗？她还只是个孩子。”乌接过了药递给了妃裘语气温柔的问：“小家伙，还有勇气继续吗？”
妃裘没有说话，看向了魏医生。
魏医生哼了一声不怎么情愿，过了半分钟后才慢吞吞的开口“可以再来一次。”
虽然说浪费材料这件事让魏医生很不爽，但就客观来说妃裘第一次经历那种感觉是必定会失败的，像小欧那种头一次就能成功的个体几十年里也就出了一个，魏医生不爽的点在于为了适配妃裘的体质他找的很多都是低端材料，而在平时他根本看不上那些东西，注定会浪费又很麻烦的材料收集才是让他最烦躁的点，而且他还得为了妃裘不知道会不会继续试验的可能性多准备几份材料，这种得不偿失的事魏医生一点也不想经历。
“多谢魏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妃裘有些惊喜，她本以为这次失败就没有后续了。
“先喝药吧，皮肤破裂状态没有办法继续。”乌一脸嫌弃的将药碗递了过去，说实话她真的不明白同样的材料魏怎么能把药做的这么难吃。
看到那药碗妃裘的身体本能的僵硬了一些，她的味觉最近才刚有所好转，她实在是不想再喝这玩意。
但僵硬过后妃裘还是皱着眉头将药喝了下去。
魏医生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他调制的药除过味道离谱了些和影响一段时间味觉之外就没有别的副作用了，不会上瘾（就这个味道很难上瘾啊）也不会产生抗药性，能够温和且快速的治疗伤口或疾病，而且原材料都很稀有，吃到就是赚到好吧。
虽然魏医生自己不愿意吃。
忍着恶心吃完了药的妃裘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想不明白世间为何存在如此难以下咽的东西，虽然常言良药苦口，但是这也难吃的太离谱了吧，以前她还觉得妈妈的厨艺是黑暗料理，可和这药比起来简直就是无上美味。
短暂的回忆了一下之后妃裘拆开了绷带，被指甲抓伤的部位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能看出明显的红印。
其实妃裘并不知道那个让她觉得浑身发痒的药剂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别的效果，要是以前她肯定不愿意吃这种苦头，但现在她却在害怕不能二次体验那种痛苦。
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伸展了双手确定没有大碍后妃裘决定再注射一次药剂，魏医生同意了，但这次没有给她戴上任何束缚装置。
也就是说，妃裘需要靠自己的意志力控制双手不去抓痒。
妃裘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尽管她并不觉得这次就能做到。
熟悉的痒再次遍布全身，蔓延的速度比第一次要快的多，妃裘的手差一点就要顺从本能，但她硬是咬着牙将双手张开撑在地面，在心里不断的催眠着自己。
瘙痒很快转为了疼痛，期间妃裘无数次收拢了手指想要挠痒，但也无数次将双手重新张开。
汗水从妃裘的额头开始低落，很快便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滩，因为集中了全部精力去遏制本能，妃裘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汗水是带着臭味的黑色。
妃裘不知道自己撑了多久，也不知道需要撑多久，每当想要放弃的时候就会强迫自己去回想同乡人的惨状，那些人死前经历的痛苦比起现在的她来说只多不少，而他们的未来通向死亡，而她的坚持或许能得到希望。
妃裘的表现魏医生都看在眼里，他并不意外妃裘能够坚持，但有些意外妃裘能坚持到现在，他想看看妃裘的极限。
“够了。”乌轻声说了一句，随后妃裘就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撑下去精神会受到损伤的。”乌走到了昏迷的妃裘身边，蹲下身将手搭在了妃裘的头上：“这次实验已经成功了，为什么不开口？”
乌望向了魏医生，而魏医生则望着妃裘，眼中满是好奇与疯狂，听到乌的话之后还露出了笑容：“我很好奇，九岁孩子的信念究竟能支撑她到什么程度，这次是痒，那么换成寒冷与高温呢？或者雷击？她还可以用信念超越身体的上限吗？”
“……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的恶心。”乌鄙夷的回过了头，虽然语言上进行了谴责，但她却没有任何制止魏医生行为的打算，最多也就是让妃裘做了次美梦。
久违的美梦让妃裘难得睡了次安稳的觉，在梦中镜泉乡的大家都平安无事，他们顺利的一起上了学，一起追逐嬉戏，一起互相叫着外号笑着跑在一起。
这个梦太美好了，美好到让妃裘不想醒来。
梦有多美好，醒来后就有多么怅然若失，妃裘坐在床上望着自己的手发着呆，在梦里她可以拥抱所有人，可现实里她的怀中空无一物。
“感觉怎么样？”乌摸了下妃裘的额头，温度正常。
“谢谢乌姐姐。”妃裘眨了眨眼睛，鼻头有些发酸。
“……”乌有点想安慰妃裘，对一个九岁孩子来说那些经历确实很残酷，可她不懂怎么安慰人，思索了半天才犹豫着撒了句谎：“你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的。”
这是谎言，在场的每个人包括妃裘都很清楚。
但即使是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妃裘也感谢它的出现。
“谢谢乌姐姐。”妃裘再次道了谢，随后又向魏医生道了谢。
“这只是个开始。”魏医生一边写着妃裘的各项数据变化一边说：“你的精神力和肉体强度上升了一些，魔力也稍微提纯了一些，不过提升幅度最多只有百分之一。”
咬牙抗过的疼痛，只换来了百分之一的增强，似乎是很让人失望的结果。
“不过，你愿意继续的话，你还可以继续提升。”魏医生停下了笔，故意没说妃裘身体此时最大的变化。
“我愿意，多谢您的慷慨。”妃裘毫不犹豫。
魏医生露出淡淡笑容，随后又低下头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东西，在过了一分钟后魏医生又抬起头：“在你升入5班之后的第一个周末再来找我，我给你提供增强精神力的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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